“检察办案任何一个环节的失误或错漏,影响的可能都是当事人的一生。”这句话是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应勇在谈到检察办案时特别强调的。而在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托克托县检察院办案检察官心中,以人民为中心绝不是一句口号,检护民生也不仅仅写在起诉书里。他们走进田间地头,用脚步丈量公平正义之路;他们走进被害人家中,用关怀和帮扶传递司法温度;他们用生动的办案实践,诠释“如我在诉”的司法理念,为“大河之托”检察品牌涂上了最真实的底色。
“办案人员只有严格依法办案、公正司法,才能让当事人体验到公平正义;只有怀着人民检察为人民的情怀和担当,才能让人民群众感受到司法温度。”呼和浩特市托克托县检察院检委会专职委员高雁坚定地说。
托县检察院举办“检教同行、共护成长”检察开放日活动。魏奇 摄
“我想到了一个新思路,咱们可以试一试”
“这不符合司法规律!”今年年初,在一次案件情况分析会上,办案检察官发现危险驾驶案件受理数呈现上升趋势,这一反常现象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经研究分析,这个“谜团”被解开了。原因是《关于办理醉酒危险驾驶刑事案件的意见》颁布之后,本应由公安机关直接撤销的部分案件依旧交由检察院移送起诉了。
“检察监督职能要发挥,公安机关直接撤案的顾虑也要解决。”为了共同的工作目标,检察官和民警坐在了一起,明确法律适用,确定可撤销案件的具体标准和程序……
“我想到了一个新思路,咱们可以试一试。如果能建立一个‘撤案监督数据模型’,不仅能从庞大、冗杂的案件库中精准定位符合撤案条件的案件,提升办理醉驾案件的规范化水平,还能促进社会形成共治酒驾醉驾的新格局。”对于第一检察部主任计德宝这个设想,办案检察官们不约而同地投了赞同票。
“我们要改变传统办案模式,用大数据赋能检察监督,让数字检察真正成为检察办案提质增效的‘新引擎’。”最后,副检察长王蕾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
说干就干,计德宝带着一名技术员开始了监督模型的制作。
每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凑到电脑前,努力攻克“醉酒危险驾驶撤案法律监督模型(以下简称‘监督模型’)”制作中的运算难题。设计算法和数据结构、编写代码、调试优化……失败、推翻、重新演算……二人相互鼓劲打气,渡过了一个个难关。
“我们俩好几次都梦到模型研制成功了,激动地醒来后却发现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在与代码鏖战近一个月后,让计德宝“日思夜想”的监督模型终于研制成功了。
为确保监督模型在办案中取得实效,托克托县检察院还邀请当地法院、公安局、司法局召开联席会议,推动监督模型在办案各环节落地见效。很快,符合应当撤案未撤案情形的38件危险驾驶案件,32件依法撤案,其余也进入了办理程序。
事实证明,公正司法的效果绝不会仅仅停留在纸面上,这批危险驾驶案件的高效办理在当地引发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我抱着侥幸心理酒后驾车,没想到法律后果如此严重。多亏了检察官依法办案,我才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次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我今后一定引以为戒,严格遵守国家法律法规。”拿着《撤销案件决定书》的涉案人石某深有感触。
得知不会因自己影响孩子参军,涉案人张某特意给检察院打来电话表示感谢,“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入伍政审了,谢谢你们帮我撤案,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今后决定戒酒了!”
“依托侦查监督与协作配合办公室调取数据,及时发现问题线索,加强检警协作配合,共同推进刑事办案提质增效,既维护了法律的公平正义,又维护了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计德宝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
“你们是站在老百姓这边的检察官”
“她来到我身边的时候是一个雨天,于是给她取名曦曦。”2009年,刘芳和丈夫通过同村邻居郭某收养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弃婴曦曦。甜美可爱的女儿让刘芳的生活有了新盼头。
但好景不长,几个月后,曦曦出现了口腔出血、黑便等情况。经诊治,曦曦被确诊为原发性血小板减少症。在之后的日子里,刘芳辞掉工作,带着曦曦各处寻医问药,试遍了各种方法,也花光了所有积蓄,可孩子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
更令人绝望的是,进入青春期后,曦曦因为生理期出血在“鬼门关”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遭。看着一次次被送进ICU的女儿,刘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备受煎熬的内心也日渐偏激。“我有今天就是他们害的,我痛苦他们也别想好过!”于是,刘芳报警称郭某是人贩子,请求民警将其逮捕。
由于年代久远,当年的证人和证词各不相同,托克托县检察院作出了不予批捕的决定,公安机关也对郭某变更强制措施为取保候审。
“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不想再看见你们!”得知这一结果,面容憔悴的刘芳哭天抢地,任凭检察官怎么解释都无济于事。可是孩子的病情却耽误不得,办案检察官改变办案思路,第一时间向上级检察院为刘芳申请了司法救助,并联合当地妇联、团委等单位,不定时慰问、帮扶这个家庭。
在公安机关协助找到曦曦的亲生父母后,办案检察官做通二人思想工作,确保其在曦曦需要时进行配型。得知手术和后续治疗需要几十万元后,办案检察官又联系到当地多家爱心企业,为曦曦捐助手术和治疗费。但因手术风险较大,刘芳迟迟不同意该方案。
看望一次,遭拒一次;上门一回,被骂一回……就这样坚持了两年多,刘芳和家人终于愿意听办案检察官说几句话。看着这个因病致贫的家庭,检察官压下内心的酸楚,拉着刘芳的手,为其分析事实和法律依据,并建议刘芳提起诉讼,维护曦曦的合法权益。
在检察官一次次的走访慰问中,刘芳逐渐振作起来,在律师的帮助与检察官的支持下,与曦曦的亲生父母达成庭外和解,二人一次性支付5万元医药费,并承诺按月支付1500元抚养费直至曦曦痊愈。
“你们是站在老百姓这边的检察官!在我们全家走投无路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我的天终于亮了。”在开庭当天,刘芳一改往日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模样,将头发高高扎起,并涂上了口红。从法院走出来,刘芳特意来到检察院,握着办案检察官的手说出了这番掏心窝子的话。
“当事人越是不理解,我们越要加强释法说理,既解‘法结’、又解‘心结’,确保‘三个善于’的办案理念落地见效。”王蕾介绍道。年初至今,托克托县检察院共办理了10件申请国家司法救助的案件,并及时与相关部门共同开展回访,跟进了解各项救助帮扶措施落实情况,涉案被救助人的家庭生活状况得到了明显改善。
“是检察官阿姨帮我走进了新生活”
“检察官阿姨,我现在出师了,从学徒变成‘Tony老师’了。谢谢你们的坚持,我才有了今天的新生活。以后我会努力工作,在有能力的时候回馈社会……”除了刘芳家的锦旗,办案检察官最近还收到了涉罪未成年人鹏鹏写来的一封信。
“抢劫了!快抓住他!”案发现场的一声呼喊,打破了县城的宁静秩序,让一个15岁孩子的人生发生了重大转折。
因父母离异各自再组家庭,鹏鹏只能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由于奶奶无力管束,鹏鹏成了“野孩子”,辍学后从巴彦淖尔市临河区辗转来到托县讨生活。
由于鹏鹏刚满15周岁,没有招工单位敢聘用他,加之身上的所有钱都已花光,饿了几天的鹏鹏走进了一家网吧,抢走了顾客的一部手机。得手后,他以数百元的价格将手机卖掉,赃款被用于吃喝住宿。
鹏鹏因涉嫌抢劫罪,被移送检察机关提起公诉。
“我就是个野孩子,没有人关心我、在乎我,但是我总得活下去啊,如果我不抢这个手机卖钱,我就会饿死的。”托克托县检察院介入此案后,一直梗着脖子的鹏鹏对面前轻声细语的检察官阿姨卸下了心防,失声痛哭。
办案检察官来到临河区进行实地走访,通过大量的社会调查,了解到鹏鹏平时的表现都很好,本质不坏,同时考虑到鹏鹏是初次犯罪的未成年人,无严重暴力情节,且主观恶性不大,具有明显的悔罪表现,加上案件被害人出具了谅解书,决定不追究其法律责任。
对于涉罪未成年人而言,惩罚只是手段,通过教育感化挽救使其走上新的人生道路,才是检察办案的终极目标。检察官们顶着争议和巨大压力对鹏鹏作出了该院首例因涉嫌抢劫罪而不批捕、附条件不起诉的决定。
案件办理期间,检察官不停地与鹏鹏的父母进行联络,二人的电话不是未接通就是被挂断。无奈,检察官决定再次上门,说服鹏鹏其他亲属一起做其父母的思想工作。电话一次次拨通,又一次次被挂断。终于有一天,鹏鹏父亲主动给检察官打来了电话,“检察官,我想通了,我以前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以后我会加倍努力,和鹏鹏一起改正错误!”
“感谢各位检察官给了我这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会珍惜眼前的幸福生活,不再触碰法律的红线,争取早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尽管看到了鹏鹏的变化,办案检察官还是担心他回到家乡后会失管失教,于是便联系临河区检察院跨区域共同帮扶,让其定期接受帮教,定期进行思想汇报,同时联系社区对其进行评价。最后,鹏鹏顺利度过考察期走上社会,还学会了一技之长。
近年来,托克托县检察院充分发挥未检综合履职职能,以办案为切入点,汇聚司法、执法、宣传、社会救助等方面合力,带动妇联、民政、社工组织多方力量参与涉罪未成年人教育、感化、挽救工作,最大限度维护涉罪未成年人合法权益,千方百计帮助他们开启新的人生旅程。(文中涉案当事人均为化名)(郭惠心 马跃刚 李楠 王璞君)